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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@爱卿Aiqinn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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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又来了呢,老师。”黑色修女服覆盖着她娇小是身躯,帽子上软趴的兽耳轮廓若隐若现。
修女背对着他,专心的的插花。这在她看来也是一种修行,可以修身养性。
不过他的到来,好像浇灭了她最近几天刚刚养好的阳光。“不是已经分手了吗?您总是来找我的话,会有点困扰呢。”
本就有些不好开口,又被修女这么一说,算是彻底封死了他的咽喉。支支吾吾,沉默片刻,最后默不作声。看起来这场会面又要结束了呢。
发生了什么?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?他应该好好问明白自己再来的。
修女已经插好了花,但那些花略显错乱,如她复杂的心情一般。她看向那家伙,抿抿嘴唇。“您是真心想——”
话还没说完,那家伙就抢先一步说:“抱歉打扰玛丽了……我…尽量少来困扰你吧。”
即便是这种话,他也是挂着温柔的微笑说出的呢。不过啊,时机也太差了呢。
修女稍稍一愣,然后轻叹一口气,恢复成安抚人心的微笑说:“啊……好。”
目送他垂头丧气离开后,修女回头看自己插的花,一颗一颗把它们拔了出来。“心乱了呢,要重新来过了啊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究竟走错了哪一步?明明当初告白时发誓天长地久的啊。难道是因为自己不相信神,所以神从自己身边夺走了她?荒谬至极。
他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,那姑娘是神虔诚的信徒。本以为这点不同,并不会影响到二人的感情,但千里之堤总会溃于蚁穴,感情这东西,也是如此。
坚硬时可抵挡狂风巨浪,可一旦有裂隙,涓涓小流也可以击垮它啊。
他渐渐想起那个伤神的傍晚……
他和姑娘一如既往,肩并肩走向家中。本来一切都很祥和,温馨。直到一个穿着古朴的家伙出现。
那人好像是个传教士,对二人大肆宣扬自己所信仰的神明。
等到那人说完离开后,他摇摇头开口说:“这种人很讨厌啊……难道看不出来人家不喜欢听吗。”
“我倒是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神明虔诚的信仰呢,果然他是个合格的修士吧。”姑娘笑了笑说道。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妥,反而会让人更喜欢她。
但那天,他竟很突兀的说:“唉,我觉得这种人就很愚昧……”
当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,并急忙捂上嘴后。他看到了姑娘眼神里的失望与悲伤。
“原来,老师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吗。”
他只敢回忆到这里…因为只要再往下想,就会恨不得掐死自己。
“有那么多的机会…”他嘀咕着。仔细想想,明明那天她真的很心烦吧?在忏悔室里一直开导别人,就算是伊落玛丽,也会感到烦闷吧?
为什么不去多多考虑她当时的感受,为什么口无遮拦?真是,受够自己了。
日落不再像以往那样美丽,而是让他打心底感到寂寥。
………………
爱需要互相尊重,理解与包容。对吧?她心不在焉的走出忏悔室。今天忏悔者们都说了什么?自己完全没有听。
她一直在拷问自己,为什么,那日不包容一下劳作一天的他呢?他一定很累,很乏,才会说出那些话吧?
再想一想,他真的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呢。令自己生气的,无非也就是:我就觉得这种人很愚昧;我很难赞同祂的存在;宗教不过是人为了心理安慰创造的产物。”
但那天,这三句话却像刀子一样伤心。装满情绪的气球被刺破,炸裂了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现在回想起来,真是不值当呢。
“对了,太阳去哪了啊?”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,这才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。
被阳光抚照时,感觉不到温暖,可一旦它消失后,就会有些冷呢。总是等到消失才开始去在意,去寻找。这实在是不应该啊。
既然选择了这种结局,就该沉下心来啊。但自己却无法接受啊,本该有他陪着自己散步呢,本该由他来握住这只细嫩的小手啊…本该有他……
神啊,应是全知全能的观察者,是无比慈爱的统御者。但祂,可以告诉自己正确的选择吗?把自己的所作所为,都归结于祂意志的安排,是不是有些耍赖皮呢。
地面被什么滴湿了。“下雨了吗?”她抬头看,却是万里无云的夜晚,银河清晰可见。
“下雨了呢。”她苦笑道,任凭咸咸的雨滴落下。
………………
不知多少次走进这座教堂,每次来,都能看到姑娘站在那里插花。
走到她身后,停下脚步。插花的姑娘依旧没有回头看自己。
“抱歉我又来打扰你……但是…玛丽,黄昏时,会有空吗?”他近乎哀求的问到。
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万种被拒绝的方式。
“有哦,我也想找老师聊聊呢。去钟楼上吧。”姑娘停下手上的动作,轻声说道。
“啊……?”他声音转了几调。“谢谢…”
姑娘转过身,看向他离开的身影。“不再是垂头丧气的了呢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今日的白天格外难熬,对二人来说皆是如此。
他忐忑不安的登上那座钟楼,心中已经预想好自己要说的话。
在踏上最后的台阶后,他看到,姑娘正依靠在墙壁上,钟楼上略微轻快的风吹动她的修女帽。她双手交叉置于小腹前,夕阳温和的光从她背后照进来,如同散发圣光的圣女一般,只是眼神还是如狐狸似的妩媚。
要说什么,要准备什么?已经全部忘了。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姑娘呢,大概就是因为这魅惑而温良,相互矛盾,可出现在她脸上却毫无违和的笑容吧?
“老师,来的很快呢。”她笑着说,声音轻巧,润心,好像她怕吓跑钟楼的微风。
“我……我那天……”他迫不及待想解释一下,唯恐姑娘在下一秒离开。
她伸出食指,放到他嘴边。“嘘,久违的和我一起欣赏一下日落吧。老师。”
又是哑口无言,但却比上次心安不少。
说是欣赏日落,可二人的视线完全没有离开过彼此的面庞。她青色的双眸中闪烁着狐狸特有的妩媚,那是只会对他才展露的。
只有和他在一起时,自己才会收起修女不染世俗的一面。
“那天没有尊重玛丽的信仰,真的很抱歉。我不祈求玛丽的原谅,只希望你可以知道,那真的不是有心之举…”他不再支支吾吾,而是顺畅且真心的道歉。
“我也是呢,明明老师都操劳了一天,已经身心俱疲。我应该理解一下您的呢。”其实她完全没必要道歉,但爱不就是需要互相体谅吗?况且,自己也心甘情愿。
“玛丽…谢谢你……”他眼眶突然湿润,嗓子有些干涸,哽咽起来。这样温柔,宽容的姑娘,自己居然在那天伤了她的心啊……
她走上前,踮起脚,用手指擦拭他的泪滴。“老师是大人哦……不过,大人哭一下也没什么问题。”
他伸出双臂,搂住她。感受着熟悉的体温。
“老师你真的是……”她抚摸着他的脸颊,如神一般慈爱。“要祈求我的原谅吗?”姑娘露出狐狸般娇媚的笑容。
他抬起头,看到这幅笑容,安心的说:“请玛丽修女,原谅我的罪过。”
“啊啊,我要原谅老师吗?”她渐渐凑近,闭上眼睛,像是要求着什么。
另一双嘴唇的触感传来,她对此十分熟悉,也万分想念。他与她享受着失而复得的微甜,不自觉向后倾斜。
脑袋碰到了那鼎钟。钟轻轻晃悠起来,钟舌撞击着内壁,发出厚重沉稳的闷响。响声惊起房檐上成群的白鸽飞向天空。
“这是神迹吗?”他扶住轻微摇晃的钟,一脸宠溺的看着姑娘。
她摘下后帽,橙色的兽耳一跳一跳。“这是老师和我的爱意所致呢。”她暧昧的靠在他肩膀上,扶着他胸口。
鸽子又飞回房檐上,钟声已经无法再惊动任何人。因为不论是二人还是鸽群,都已对钟声了然于心。毕竟触发钟鸣的,是爱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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